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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我国召开了全国首届交叉科学学术研讨会,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等著名学者到会讲话。钱三强在谈到当代交叉科学发展时曾预言:21世纪将是一个交叉科学时代。
“跨学科学”,是以学科交叉现象的整体为研究对象,探讨其理论、方法、历史、管理、对策等的一门新兴学科,主要包括基础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研究两大部分。基础理论研究包括交叉学科的哲学、历史、原理和方法等研究,实践应用研究包括科研、教育、管理等应用性研究。中文的交叉学科、跨学科学、交叉科学三个词的词源,均来自英文“interdisciplinary”。在1985年之前,这个词在国内一般被翻译为“跨学科”。1985年全国首届交叉科学学术研讨会召开,“交叉科学”一词叫响,这个英文词便有了“交叉”的译法。
在20世纪60年代以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跨学科学”专著。1970年9月,一个以“跨学科”为主题的国际学术讨论会在法国尼斯大学召开,标志着对“跨学科”的整体性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该会议由国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和法国教育部联合召开,21个国家的代表和跨学科专家共57人参会。与会学者对跨学科基本理论、跨学科科研、教学等问题作了系统的探讨。会后出版了文集《跨学科——大学中的教学和研究问题》,奠定了“跨学科学”的理论与应用研究基础。1976年,《交叉科学评论》杂志在英国创刊,专门研究涉及两门或两门以上的跨学科理论和实践问题。1980年,相关国际跨学科协会成立,成功组织了多次跨学科国际学术研讨会。值得反思的是,因为我国长期没有对应的研究机构和学术团体,上述各种学术活动基本没有中国学者参加,我国相关的“跨学科学”研究在国际上也影响甚微。
2021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决定设置“交叉学科门类”,直接体现在学科专业目录上,这是我国交叉科学发展和人才培养的大变革。交叉学科门类的出现,不是简单地在数量上增设了第14大类学科,而是一场科研和教学发展范式的深层变革。简单地说,以前的第1至第13大类学科都是同类型学科门类的设置,而第14大类的学科独树一帜,是不同类的学科交叉融合。它打破了不同学科割据的传统,促进不同学科门类的大交叉、大融合,正在形成“别开生面”的新兴交叉学科群体。
与当前国内各高校申报交叉学科学位点空前高涨的热情相比,研究交叉学科发展整体规律的“跨学科学”却显得异乎寻常的冷清。其实,作为研究交叉学科发展整体的“跨学科学”,本身也是一门重要的超级交叉学科。从长远看,如果缺乏跨学科学理论的整体视野,仅把交叉学科视为一个弥补人才培养短板的平台,就很难促进交叉学科高质量发展。有鉴于此,“跨学科学”应作为促进交叉学科茁壮成长的向导,特别是在今日“交叉学科”群雄并起的形势下,“跨学科学”尤为重要。从一定意义上讲,为了实现“交叉学科”的健康发展,需要增强“跨学科学”的理论支撑。
当代科技发展的突出特点,是在学科高度分化基础上的综合跨学科趋势。学科交叉的深度和广度,已成为影响创新发展特别是原始创新的关键性因素之一。2004年,美国国家科学院协会在《促进跨学科研究》报告开篇写道,“跨学科研究是人类进行的最具成效、最鼓舞人心的一种探索活动,它能提供一种产生新知识的对话和联系形式。作为发现和教育的一种模式,它对可持续的环境、更健康更富裕的生活、激发年轻人产生灵感的新发现和技术以及更深刻理解我们所处的时空作出了很多贡献,而且有望作出更多的贡献”。
从国内学界来看,一些学者对交叉学科的理解尚处在“实用”意义的层面,没有关注其对激发我国学术“原创力”的重要影响。由于“跨学科学”研究力量薄弱,致使我国交叉科学发展常常被理解成带有跨学科特点的科研项目或学位点之争,缺乏发展的整体视野和长远布局,“跨学科学”理论研究队伍和专业人才长期匮乏。由此可见,密切结合我国科学技术发展和高等教育的实际需求发展我国的“跨学科学”研究,全面深入地探讨学科交叉发展的整体特点和普遍规律,使人们对学科交叉认识由现象层面深入本质,为建立科学、规范、灵活的交叉科学新机制提供理论基础和人才储备,是推动我国交叉科学发展的重要环节。为此,建议尽快建立少而精的“跨学科学”的专门研究机构和专业人才培养学位点,形成“跨学科学”专业理论研究队伍和研究基地,同时在高等学校本科阶段设置“跨学科学”通识课程,在科研、教育、管理等各类人员中广泛普及“跨学科学”基础理论知识。
交叉学科蓬勃有序发展,尤为需要“跨学科学”理论的引领。中国迫切需要培养和造就一批“跨学科学”专家,让他们积极参与交叉学科项目或成果的评价,从而改变长期以来交叉学科鉴定和评审由传统单学科专家评审的局面。
(作者刘仲林系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教授、澳门科技大学特聘教授)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